述土木之難
明 - 李賢（原德）

當(dāng)寧乃震驚，奸臣擅其權(quán)。
悍然挾天子，六師聽周旋。
廷臣既失措，將士俱茫然。
乘輿不自御，疏留行愈堅。
豈思帝王舉，為謀出萬全。
奸心欲逞威，制勝當(dāng)誰先。
況彼承平久，斗志良已捐。
戰(zhàn)陣既不習(xí)，安能事戈鋋。
秋高朔馬驕，敵勢方控弦。
我?guī)熾m百里，無異群羝聯(lián)。
土木一以圍，裸體相摩肩。
前途盡倒戈，甘心喪其元。
人馬積若山，營中如沸川。
微軀不可競，頹然在人顛。
幸能脫鋒鏑，萬死復(fù)相連。
山深鳥道危，一命若絲懸。
遙遙?絕頂，恨無羽翼鶱。
水漿不入口，喉吻生塵煙。
筋力既已疲，歷險愁攀緣。
崎嶇轉(zhuǎn)崖壑，曾不遇微涓。
縱有梅林想，何由見酸涎。
晝夜歷三周，山盡始得泉。
歸來問城郭，哭聲上青天。
當(dāng)死乃不死，恍如再生年。
忽忽過半載，悸恙方獲痊。
敵志益奮發(fā)，深入踐京廛。
豈無貔貅士，莫敢沖其前。
志滿利已得，回首齊揮鞭。
外兵禍中原，天意無乃偏。
國恥未能雪，寧忍戴貂蟬。
壯志幾時畢，雄腸何日牽。
經(jīng)略到窮發(fā)，燕然名可鐫。
邊烽從此息，黎庶始安便。
一洗朔方功，萬古垂青編。